_松本学_

此刻冰雪消融
恍然初醒
冰封着的是我自身

Zoetrope

这年头还记得这标题是什么的人……
信白原著向,纯刀,慎入,看哭了不要找我,没哭……没哭你就告诉我……我写的不好……
关于一个重逢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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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oetrope

韩信和他的随从们到了这家客栈的时候,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。
手下的小弟帮他把房间定好,行李全都安排好之后,他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。
明明赶路这么久,结果却累的睡不着。
感觉只要闭上眼睛耳朵里就会嗡嗡的响,像是有个铃铛一直敲着后脑勺一般,又晕又昏沉。
白龙们早已经离开了跟随的黄帝,在那场涿鹿之战后,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。
人和妖的寿命说到底是不可能相近的,幻化为人形的白龙们假装成武士,就这么一直漂泊着,为了不让人类观察到自己的寿命与他们的不同,所在的每一个地方都不能长久。
结果这次又路过青丘了。
韩信想着尽快休息,明天好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。他给自己点上了熏香,好让自己能快点入眠。

『有刺客!有刺客!』门外的守卫们突然冲进们来,手中拿着枪杆警惕着搜查房间里可能存在的陷阱。
韩信站在窗前,皱起眉头探看着窗外的情景。
窗户只对着客栈的后院,赶路的人的马匹和杂物全都寄放在这,只有星星点点还没睡的旅客的房间里点着火烛,和偶尔不远处传来的几声鸟叫。
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异样。
韩信捏着刺破窗户纸射进来正好擦破自己眉角弓箭。他凑上去闻了闻,呛鼻的酒味扑面而来。
竟然还是个酒鬼刺客吗?喝了这么多酒也敢来行刺,真是胆大包天。
『要我们出去追吗?』护卫问道。
『不,既然刺客的目标是我,让他知道刺杀不成功只会打草惊蛇。』韩信一边思考刺客的身份,一边示意护卫留在房间,『有一两个人和我一起去就好。』

他白龙一向堂堂正正,自己也想不出会是哪路人想要了他的命。
今天的月亮出乎意料的圆,就算是深夜也显得不像平日里那么漆黑。
能在这种人多的地方行刺,真是搞不明白这刺客脑子里想的是什么。
『诶!看哪呢,在这,这里。』
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声音,韩信抬起头正好瞧见他面前的马鹏顶上,坐着一个穿着麻布斗篷的男人,帽子盖上了半张脸,旁边还放着把长剑。
趁着今天的月光,隐约看得到在斗篷下面露出来飘逸的长发,和上扬的嘴角露出的狐狸尖牙。
那男人不慌不忙的旋开酒壶的盖子,喝了一口冲他招招手。
韩信拦住了想冲上前的手下们,虽然没看见脸,但是他也猜出来这人是谁了。
『你们退下吧,不许来找我。』韩信回过头冲着他几个年轻的手下说道,『在我的房间等我回来。』
手下虽然不解,但是也乖乖听话的离开了。
『你真是一点没变啊。』那男人把酒壶别回腰间,提起长剑从棚顶上一跃而下。
『弓是从哪偷的,你从来不用那种东西。』韩信反问道,侧过身把手里的长枪靠在房梁柱上。
『哈哈,那种东西哪都有。』那男人摘下斗篷的帽子,深蓝色的长发在风里散落开来,月光下反衬的桃色眼瞳发着光,头上的狐狸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,『你怎么突然回来了?』
『我只是路过,待一宿还要去别的地方。』夜里的风真凉,吹的韩信直头疼。先前找刺客时都快把这茬忘了,现在知道到底怎么回事,心里安分了不少才有注意到自己的头疼,『你怎么在这?』
『我也是路过,我中午就到这里了,晚上看见你们来了,才想跟你打个招呼。』李白冲他笑笑,掀开客栈后门的帘子招呼他进去。
『差点害死我也算打招呼了。』韩信转过头看着他,身子也跟着靠在门框上。
李白得稍微抬抬头才能看着他,听见他说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,『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?』
韩信没回答他,拿起自己的长枪跟在他后面进了屋。

『你这怎么还真的受伤了,刚才我都没看见,』李白脱了身上的头蓬,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,『拿药涂一下吧,免得等你回去了你那群小弟找我算账。』
『亏了你还知道是你行刺的我。』韩信接过那瓶药粉,拿起来想倒在手指上,可没成想平时端惯了长枪的人,拿起这么小的瓶子却一个没拿稳,把药粉洒到桌子上了。
韩信眨巴了眨巴眼睛,抬头看了看李白。
『你可真行,把瓶子给我。』李白把桌子上的药粉想办法收回瓶子,『行了你别碰,我给你涂。』
『你手轻点,诶哟,』韩信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,一扭头正好看见那男人笑着露出狐狸的尖牙,就知道这人又得逞了。
『喝点吧?』李白坐在桌子前,给他和韩系面前的小酒杯倒了酒。
『啊……还是你点的香闻着舒服,从你离开之后我找了不知道多少家香料铺,都调不出这个味道来。』韩信抿了一口那酒,他不是很能喝酒的类型,李白平时爱喝的酒对他来说有点浓烈。
『因为这是狐狸调的,不是人能调的啊。』李白把那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,『真是好啊,喝酒就得要这种陈了十几年的老东西。』
韩信在一旁看着他喝酒的样子,闻着熏香的味道,头疼似乎稍微减轻了点。
『我们都多久没见了狐狸?』韩信问出这话来,才觉得自己真是说错了。
『十几年?几百年?』李白又给自己斟上一杯,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东西似的,『我也不记得了,太久了。』
『洒了。』韩信指了指李白的酒杯。
太动摇了。
韩信这么想着。
『这么多年你在干什么呢?还在跟着黄帝吗?』李白停下手里的动作,一手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韩信。
桌子上点的灯衬着韩信的脸,他低着头,盯着灯座旁的黑点。
『到处换地方生活,免得被别人发现我们不是人类,』韩信回答道,『黄帝早就死了,逐鹿那地方我也已经很久没去过了。』
『你呢?』韩信抬头,对上那双桃红色的眸子。
『给人写诗,感觉像是个流浪汉。』李白停顿了会,才垂下眼帘接着说,『也有人找我做官,但是我当然没同意。』
『我跟你一样,也是到处漂泊。最一开始的几年想着找找,还有没有同类还活着。』李白眼神落寞,看着灯火忽闪忽闪的样子,『当时就想,不信就剩下我一个人了,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狐狸逃走了,只是我不知道。后来怎么找都找不着,再过几年,也不找了。』
『还好我会点人类的文学,当个诗人,也还不错。』李白稍微笑了笑,狐狸耳朵跟着火苗的晃动也摇了摇。
韩信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,平日里他的霸气在现在面对着这个人的时候,荡然无存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后悔,还是愧疚,还是觉得自己有罪责而感到抬不起头来。他不敢和狐狸对视,他有点害怕那双桃色的眼睛。
明明是以前最喜欢的那双眼睛。
『怎么了你说?』
韩信倒吸了一口气,喝干净了他酒杯里的烈酒,『你还恨我吗?』
李白停了停,看了看他。
『恨啊,怎么可能不恨。』
听到这话,韩信莫名其妙的觉得放宽心了许多。
『但是有的东西是时间能冲掉的,有的东西是冲不掉的。』李白悠悠的说着,从那两片薄唇口中发出的声音,曾经对于韩信来说是致命的毒药,『你现在只觉得愧对我吗?肯定不是,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问我。』
韩信笑了,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白,只觉得李白说的真对。
韩信看着李白,李白也就这么看着他。
『我要是能永远恨你也就好了。时间太长了韩信,真的太长了……就连黄帝都早就死了,就算我恨着谁,我能去找谁报仇呢。』李白又给他俩倒上两杯酒,『我现在睡觉的时候,也经常想起来,以前我们一起的日子,有好的,有坏的,好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。』
『该恨的早就都恨干净了。恨了几十年,几百年,也就不知道该恨什么了。』李白低着头,死死的捏着手里那只小酒杯。
韩信笑着把那一杯酒喝了,又辣又烈的液体穿过肠胃,他其实感觉不到人们口中说的酒的香气,喝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快感。
但是他又莫名觉得,现在喝的这个,让他无比的清醒。
韩信一直都不想承认,一直在向别人提到这事的时候只是声称自己对狐狸,只有惭愧。
但是他今天可能明白了。
一个他压抑了这么多年的事实。
『你还爱我吗狐狸?』韩信苦笑着问,不想让狐狸听到他的动摇。
『爱啊,我怎么可能不爱你。』
『你真奇怪,你又爱我又恨我。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。』韩信假装淡定的拿过酒壶,给自己倒满整整一杯胡吞下肚。
『别喝了。』李白拿过酒壶,『你喝不了多少,你要喝醉了。』
『我要是醉了也好,但是我现在清醒得很,我清醒得很。』
李白伸手扶上韩信的脸颊,『别喝了……』
韩信只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从前依赖着狐狸的小孩,哪怕再多一秒也好,只想能再多看这狐狸一眼。他伸手扣住狐狸纤长的手指,『真好,现在。』
李白勉强挤出笑容,坚持着不让自己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。
『对不起,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爱你了我是什么样的。我想了所有的办法能让我忘了你,但是不可能的。我谈了多少个女孩想喜欢上她们,每次跟她们说话我脑子里全都是你。后来我的手下们告诉我我才发现她们长得有多像你,全都是……全都是桃色的眼睛,长头发,有虎牙……』
『别说了……别说了啊。』李白再也控制不住眼泪,他不知道自己这眼泪里到底是爱还是恨还是快乐还是痛苦,他真想就这么冰释前嫌像从前一样,依偎在再熟悉不过的人怀里。
但是他再明白不过,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,就像孵出来的鸟儿再也回不到那个破碎的蛋壳里了。
『重言,重言……』
李白几乎是无意识的,单纯的叫着他的名字,单纯的,连怎么劝他不要难过的话语都睡不出来。
韩信抬起头,看见那张都是泪痕却还要笑着的脸。
这声重言,好像让他回到那个时候。
回到那个青丘还都是鸟语花香,他们还是爱人的时候了。
那个他们还会互相称呼重言,太白的时候。
韩信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,他一次又一次的梦见过他们的重逢,他设想过无数次被那只仇恨的狐狸杀死的手法,他在思考说点什么才能在临死前,让那狐狸的恨意能够释然。
但是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狐狸原本就跟他一样。到现在还爱着彼此。
韩信笑了。
『再叫一次给我听吧太白。』
『重言……你想听多少次我都叫给你听,重言,重言……』李白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,什么都顾不上了。哪怕就现在一会也好,他也要假装回到以前,伏在韩信膝头,叫着他的名字。
韩信抱着李白瘦弱的身体,手指抚摸着他的长发,一切和从前,几乎并无两样。

『我爱你。』韩信说。

『我也爱你。』李白笑着,扣住他停留在自己肩膀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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